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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的榮幸(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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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家明在周奕霏家裏的客房睡了一晚, 期間, 周奕霏給他準備了新的毛巾牙刷牙膏, 臨睡前還給他熱了一杯牛奶。湯家明簡直無語:“我不是你女兒。”

“我知道啊, ”周奕霏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麽年輕也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

在對方更加啞口無言的同時, 她輕笑:“我只是覺得你今晚需要睡個好覺。”

牛奶有助眠作用, 這是曾經失眠時布國棟教給她的, 這些年,他其實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她不會輕易地去否定那些, 沒有布國棟,也就沒有現在的周奕霏, 這本身就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她很感謝他,至少前十五年, 他給了她近乎完美的愛情、婚姻和家庭。

說完她就走到門旁,替坐在床邊幹瞪眼的湯家明關上了門。

湯家明盯著那杯牛奶,半晌, 到底皺著眉喝了進去。

溫熱的牛奶一下子就讓胃暖了起來, 暖流遍布全身,整個人感覺瞬間舒服了很多。

周奕霏說得沒錯, 本以為會失眠的他居然真的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起床時,湯家明穿好衣服戴好眼鏡。他走到客廳, 擡眼就看到周奕霏已經坐在廚房穿著家居服在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報紙, 旁邊還有一份給他準備的早餐。

天曉得他有多久沒吃過別人給他準備的早餐了, 在他家過完整夜的女孩子都少有。

那些女伴跟他的約定通常都是互不幹涉私生活, 大家床上溝通完, 床下就各自拜拜。基本上沒人會跟他說起別的事情,大家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他不會去詢問她們是不是有其他的“朋友”或者男朋友,也不需要哪個人專門跑來了解他的現在和過往,很公平的關系。

然而這種秘而不宣的公平似乎被打破了,周奕霏,一個跟他沒有絲毫肉體關系的人,在這不怎麽多的接觸過程中,觸及到了很多跟他“關系密切”的人都沒有觸及到的地方。

湯家明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可它偏偏已然發生了。

就像周奕霏也許根本不願他了解到她為什麽離婚,轟轟烈烈之下隱藏的那些東西一樣。

他們都是註重隱私的人,卻看到了對方埋得最深的事。

早餐是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下進行的,周奕霏沒說話,湯家明也沒有多言。

餐桌上除了刀叉碰到盤子的聲音,就只剩下咀嚼食物的聲音。

氣氛靜謐,卻異常和諧,帶著一種莫名的默契。

當晚,湯家明把方志浩約了出來,告訴他自己答應律政司的邀請。

方志浩欣喜若狂。

他把這個消息也告訴了周奕霏,後者點頭,在他打算去酒吧赴約時,周奕霏叫住了他。

到了酒吧,他拍著湯家明的肩膀,笑容滿面。

湯家明最受不了這種場面:“你別笑得這麽惡心行不行?什麽時候開始工作?你快點把資料拿給我,不然我反悔了啊。”

方志浩拉著他要去簽約,湯家明搖頭:“不行,我一會兒有餘興節目。”

“是嗎?”方志浩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表,晃了晃:“我也有餘興節目哦。”

這手表是塊男表,天梭牌的經典款,看起來就不便宜,樣子大氣又不失沈穩。最重要的是,這手表一天前還戴在湯家明的左手上,現在卻在方志浩的手裏。

湯家明舌尖掃過後槽牙,想起他似乎早上洗臉的時候忘在了周奕霏家的洗手間裏。

他伸手搶回來,重新打開卡扣戴在手上,對面的方志浩笑得意味深長,比剛才還惡心。

“我跟她沒關系的。”他無語的說道。

方志浩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過他臉上那暧昧的表情表明他肯定是不信的。

湯家明還待說什麽,方志浩卻轉移了話題:“其實我知道我不該問,不過我又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決定。”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林美琪的時候,她可是驚訝得很。

“我都已經答應了,別問為什麽了。”湯家明一點都不想說。

但是方志浩這個檢察官畢竟不是白當的:“我了解過張明起的背景,你們以前認識?”

湯家明算服了他了,哭笑不得的說:“我都說別問了,你還非得要問。”

他這個模樣,已經給方志浩解了疑惑:“那賴德聰呢?他有沒有給你什麽壓力?”

他們都清楚,最開始警方那邊流出這個消息的時候,賴德聰就找了湯家明了。只不過湯家明一直沒有給任何一方肯定的答覆,直到今天,他答應了律政司。

“我今天也不想說賴德聰。”對湯家明來說,決定了就決定了,有困難也不會改的。

“那說回你的手表好了,”方志浩笑:“你跟Eva什麽時候開始的?”

“餵,”湯家明無奈:“人家是個媽咪,跟我沒關系的。手表是個意外,落在她那裏的。”

方志浩笑得更厲害了:“阿Ben……”

湯家明問:“怎麽了?”

“你以前不會這麽多話的——無論跟哪個女孩子,你從來都沒這麽認真解釋過。”

通常湯家明遇到這種事的反應是插科打諢過去,他總是嘴裏沒一句正經的,潛藏的態度卻很明確,所以不會被誤會他跟哪個女孩子有什麽長久的戀愛關系,包括他們行內的餘美蓮。

湯家明噎了一下,然後道:“我們可不可以也別討論這個話題?”

今天他是老大,他既然這麽說了,方志浩只好放下這個他很感興趣的話題。

“那你找我來是想說什麽的?”答應律政司什麽的,電話裏說一句就可以了。

莫名其妙的,湯家明喝著酒,腦海中浮現的是一杯溫熱的牛奶。

“我叫你來,是想讓你今天晚上睡個好覺。”他如此說道。

因為這件事困擾了好多天的方志浩感激的跟他碰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

律政司從來不是只辦一件案子,既然賴德聰的案子由方志浩和湯家明負責,周奕霏也就被安排負責了其他的案子。不過她在律政司辦公,也會看到他來這裏跟方志浩、林美琪他們開會,見面時也會打聲招呼。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湯家明面對她比以往僵硬了許多。

那種僵硬不是討厭對方的僵硬,而是有點尷尬的僵硬,仿佛他好像在故意躲著她。本來大家都很自然,他這麽一尷尬,她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跟他相處了。

這種時候方志浩就會笑得格外引人深思,周奕霏都有些後悔讓他幫忙轉交那只手表了。

她不是國棟那種有感覺也當沒感覺的人,吸引力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湯家明身上有布國棟身上完全沒有的特質,跟她很像,又不是完全相同。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周奕霏知道,他們之間是有某種東西的。只不過越是成年人,越小心翼翼,她已經過了動了念頭就勇敢去追的年紀,他好像對自己能長時間只對一個人也沒什麽信心。最後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感覺就是若有似無,若無似有。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匯來形容他們的關系,很簡單的兩個字:暧昧。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意識到時就已經是這樣了。

周奕霏有些煩,她不喜歡這樣陷在感情裏。好在她也不是無所事事,有很忙碌的工作要去做。最近負責的是一個jian·殺案,出租車司機謀害了一名女顧客。

死者是空姐,年輕貌美,半夜搭車之後就不見了,警方過了十多天才發現屍體。女死者死狀很慘,腿上被人插了幾刀,身上也傷痕無數,最後被丟到海裏,被無意間打撈上來的。

負責這件案子的是周奕霏的老熟人,正好是西九龍重案組A隊,也就是淩倩兒那組人。而做法證和法醫的工作人員是誰,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了。

坦白說,當布國棟和鐘學心一起出現在律政司的那一刻,他們幾乎吸引了辦公室裏一多半人的目光。當然,還有一個周奕霏,畢竟這麽有名的她才是罪魁禍首。

周奕霏當然知道叫著兩個人過來會造成什麽轟動效果,不過她有些事需要跟他們親自確認,而她是檢控,不能單獨私下見證人,只好在電話裏跟淩倩兒說了這個要求。

幾個人在門口打招呼時,她註意到鐘學心手上戴了一枚鉆戒,一看就是新的。

而布國棟和她的對戒早在他們離婚之後沒多久,各自拿掉了,雯雯當時還哭了一回。

“咦,看來兩位好事將近?”她笑著說道:“什麽時候行禮,到時候我去參加?”

布國棟笑笑:“還沒定,到時候通知你。”

鐘學心客套道:“你最近怎麽樣?我聽雯雯說,你最近好像有了新的男朋友?”

說話間,會議室的門打開,剛剛開完會的林美琪率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三四個一起開會的人:方志浩、湯家明,還有中區重案組的女警司Winnie。

實話實說,這位女警司比起淩倩兒更幹練一些,查案有自己的規劃和方向。不像淩倩兒那一組事事靠法證和法醫指點,周奕霏想就案子的問題問個明白都要把前夫拉過來。

以前她做的是辯護律師不了解內情,也是到了律政司以後,周奕霏才從眾多同事的閑言碎語中察覺出味道來。淩倩兒不知道是太年輕還是個性弱了點,基本上她的案子大部分都是靠著布國棟、鐘學心他們破獲的,然而他們組的破案率高,上面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後來周奕霏跟布國棟離婚,傳到她耳朵裏的事情就更多了。

於是周奕霏終於發現,布國棟也並不是完美的人,因為鐘學心的關系,他會經常參加淩倩兒那一組的會議,大案要案可以說是次次不落。但是輪到其他組或者其他區的兇殺案,分·身乏術的他,要麽會少去,要麽會派其他法證人員去。

同樣的事情也都發生在鐘學心的身上,而他們自己卻毫無所覺,大概習慣成自然。

正常的破案程序是重案組探員自己定查案方向,然後根據方向尋找證據,再根據證據延續查案。輪到淩倩兒這一組,程序完全反過來,先找證據,根據證據查案,循環往覆。

這麽做在程序上沒有任何問題,資源也沒有任何的傾斜,沒有任何可以投訴的地方。

只不過實際上怎麽回事,大家卻都知曉,不少人背地裏管他們叫法醫法證沒有探員組。

周奕霏聽了,真的覺得,有點好笑。

好笑的不是別人,是她自己。

小粉絲愛偶像,偶像是有光環的,小粉絲是有濾鏡的。對小粉絲來說,偶像是完美的,出淤泥而不染,有問題也是別人的。現在小粉絲長大了,脫粉了,光環沒了,濾鏡也沒了。這才發現,偶像原來不是仙人,只是普通人。

所以當她看到鐘學心手上的戒指,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Eva?”湯家明一出門就看到對峙的幾個人,不由自主的就上前一步。

“嗯,”周奕霏應了一聲,餘光裏鐘學心摩挲著食指的訂婚戒指,笑著指了指湯家明:“就是他嘍——湯家明,阿Ben,跟我以前一樣,在外面執業的大律師,現在在做外判律師。”

所謂外判律師,指的就是湯家明這種由政府聘請的執業律師做檢控的情況。

她走到湯家明跟前,後者居然一秒都不用想,極其自然的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依舊是那副自來熟的語氣:“你們好,我想我們之前見過面了,在Big Ben Bar裏。啊,說起來這個酒吧真是沒叫錯名字,如果不是那間酒吧,Eva就不會離婚,我也不會有機會認識她了解她。這酒吧真是我的lucky bar(幸運酒吧),Eva,哦?”

對面的兩位臉色就沒那麽好了,畢竟周奕霏為什麽離婚大家有目共睹。湯家明這幾句看起來是客套,實際上每句話都在指桑罵槐,也不知道他剛才那一眼都腦補了什麽。

“呃,”一直路人甲狀的淩倩兒終於出聲了:“不如我們先進去談公事?”

“也好,”湯家明仿佛主人家似的:“那我在會議室等你。”

周奕霏哭笑不得的點頭:“也好,我會盡快的。”

湯家明笑瞇瞇:“不急。”

幾個人一起進了周奕霏的辦公室,湯家明就真的拿著案子的文件在會議室裏研究,反正這也都是他要在自己律師樓裏做的工作,在哪裏做都是一樣的。

從開始,周圍很多人都在往這邊看,到結束,還是很多人,不過敢搭話的又是少數。

方志浩算其中一個。

他坐在湯家明身邊,老神在在的雙手抱臂:“不是說沒關系嗎?”

湯家明極其淡定:“擋箭牌而已,她都幫我擋了兩三次了,我才一次。”

“是嗎?”方志浩看他裝模作樣:“你這個擋箭牌會不會太自覺了點?”

“她需要幫忙,我上去幫她,很正常。”湯家明繼續看著自己的文件。

“但是別人不覺得正常,你沒看到Ivy的臉色好像發綠了嗎?”方志浩笑了。

湯家明異常肯定的說了一句:“Ivy不是我的菜。”

方志浩接了下去:“那Eva是不是?”

“餵,我現在好像在幫你好不好?”湯家明舉了舉手裏的文件:“再說我翻臉了啊。”

笑噴了的方志浩舉手投降:“好,我不說了。”

他不說了,湯家明也沒看下去文件。

方志浩坐在一邊就能看到,湯家明側看著周奕霏的辦公室,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話。

“你說,他們在談什麽?”

方志浩好想捶桌大笑,湯家明,你也有今天。

——

周奕霏在談案子,空姐女屍案裏面,死者被刀刺傷了,而警方沒有發現兇器。因為死因是窒息而死,死者是被QJ時被人掐著脖子掐死的,所以哪怕沒有兇器也並不影響控告。

“我們已經驗過疑犯家裏的所有刀具,沒有傷害死者的那一把。”布國棟道。

“有沒有可能,”周奕霏的指尖掐到肉裏:“傷害死者的,跟殺死死者的,不是同一個人。”

涉及到案子時,鐘學心還是很客觀的:“極有這個可能,我們在死者身上發現了不止一處傷痕,其中大腿上的刀傷是比較突兀的,剩下的都是擦傷,和推搡時的印記。”

也就是說,真的有可能是那個人做的。

周奕霏翻開文件夾,看著死者手指上的白色指甲,沈默不語。

比較了解她的布國棟疑惑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發現?”

“只是懷疑而已,”周奕霏說著,把從桌底的抽屜裏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你們應該知道我平時是寫小說的,很多時候都是靠著翻一些舊案來找靈感。”

“其中有一件案子,我記得很深刻,”她頓了頓,道:“我想Mandy你應該知道。”

鐘學心看著那些資料,不知道也知道了:“你是說……”

“當年你父母的案子有很大的疑點,他們可能不是被劫匪殺死的,起碼你媽咪不是。”

“Eva會不會是你搞錯了?”淩倩兒好歹是個警察:“這些只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而且只是白指甲油,很多人都會擦,並不代表什麽的。”

周奕霏準備了這麽久,當然不會隨便說話:“我翻查過當時警方逮捕的劫匪譚成勇的監獄記錄,他已經換了肺癌末期,只有一年多可以活。我找獄警幫忙問過他,他到現在始終堅持他只是殺了Mandy的爹地,而沒有殺她的媽咪,而且兩個人的死狀你不覺得相差太遠?”

鐘學心的父親是被綁住,然後被捅了一刀,最後被鈍物砸得失血過多死的。

而鐘學心的母親,同樣是被綁住,之後被人先後劃了兩個十字形狀的傷在臉上,然後大腿被刀刺傷,最後胸口被人捅了十幾刀才死的。

——跟周奕霏上輩子的死狀一模一樣。

“除了Mandy家這一件,我還發現了兩到三單案子,跟這個案子有些類似。其中有一個是QJ案,受害人應該還活著,但是沒人知道她在哪,據說已經失蹤了。”

說了那麽多,她也只是在做鋪墊而已,就像她回來時一樣,很多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個部署會管用,但多做一點總是沒錯的,一步一步來,總有管用的。

鐘學心有些難以接受,她那時候雖然躲在衣櫃裏,但小時候開始不記得那時發生的事情了。她有創傷後遺癥,只要想一想那件事,她就會頭痛不已。

布國棟扶著她,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不如別想了,這麽硬想不是辦法。”

淩倩兒倒是保持理智:“但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我們很難翻案。”

“是的,”周奕霏這一次很小心,她不想重蹈覆轍,再被變·態盯上:“跟這個差不多嚴重的大案舊案我這裏有幾打,跟你們說這個只是因為見到白色指甲油和大腿刀傷想起來了這些,有些疑問而已。如果你們想查,我可以把資料交給你們,不想的話也沒關系。這件案子警方的證據我看過,足夠控告對方QJ和謀殺。”

三個人被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有些氣到了,不過周奕霏總是這樣的,跟充滿熱忱的同事們相比,她這個人就很冷漠,只是好勝心比較強,同情心幾乎很少。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送走鐘學心還有一左一右扶著她的布國棟和淩倩兒,周奕霏終於舒了口氣。

她看著文件裏的相片,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也許她應該早些提示他們,也許這件案子就不會發生。

到底是巧合?還是真的是那個人?他現在明明在出版社做副編,半點異樣都沒有。

難道有什麽意外觸動了他的神經?

周奕霏皺著眉,繼而被敲門聲打斷。

湯家明倚在門口,身高腿長,手放在褲袋裏,貼身訂做的西裝完美的展現了他的身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瀟灑不羈的味道。

“有事煩嗎?”他問道。

“有一件事,”周奕霏沒有明說:“有些想不通,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需要我幫忙嗎?”

周奕霏搖搖頭:“你幫不到我的。”

沒人能幫到她。

“我都幫不到你,那你在這裏發呆也沒用,”湯家明食指向上指指天:“不如問問他?”

“哈?”周奕霏滿是問號。

賣了個關子,湯家明又很快解答了。

“神嘛,莫修女通常會跟我說,靜下心來,你就可以感受到神的指引。”

周奕霏噗哧一下樂了出來,爛笑話:“我不信基督的。”

“我也不信。”湯家明攤手。

就算是他從小在教會長大,他還是比較信自己。

“不過不可否認,在祈禱的時候,的確可以……”他比劃了一下,似乎在想形容詞:“感受到平靜,凈化心靈。”

“那你介不介意陪我凈化一下心靈?”周奕霏問。

湯家明一手放在身前,紳士地鞠了個躬:“My pleasure(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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